天有星河

无人问津,至少也该面壁说给影子。

第十八章:登楼上

雨声。

连绵不绝的雨声。

好似是天空破了一个大洞,数不清的雨水从天际倒灌而下,淹没了所有的声音。

层层叠叠的影子盘踞在夜幕之中,只有一星灯火在其中,灯光明亮如同太阳,将一座房屋的轮廓勾勒了出来。

白衣白发的女人倒在这雨中,明亮的灯光照出这一片水色,如银水流淌。

“■■,■忘■■■。”

女人面目模糊,可任谁都看得出她在笑,女人的神情惬意放松,她仰头躺在雨中,眼里似乎映出了什么人的影子。女人在说着什么,一边说一边笑,很是乐不可支的样子。纯白的头发如海藻般四处流散,她的脸色却在染上死者的青灰。

“■怕■■,遗■■■■我■■,你■■■怒■。”

有血从女人身上流出,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渗出血,脸上、指尖、眼睛、唇舌,每一处都在流血。血浸润了女人的白衣,又顺着水波一层层晕开了不详的血色。可女人还在笑,仿若嘲笑,仿若怜悯。

“■■■别■,我■■■■■,换■■■■■■。”

雨声淹没了女人的声音。

雨。

连绵不绝雨声。

在这仿若要清洗世界的大雨中。

所有声音都听不到了。

————转————

那一晚的对策课注定一无所获。

苏格兰坐在琴酒的车里,他眼睁睁的看着琴酒按下起爆器,将他们刚刚谈过话的据点炸的一干二净。

贝尔摩德没有上车,她接到一通电话临时有点事,便先行了一步,留在这里的只有据说是有任务的苏格兰和雅文邑。

火焰熊熊燃烧,风卷起黑烟直冲云霄。直到亲眼看到据点被烈火吞没,琴酒才冷淡的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,示意他开车走人。

“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一天能够看到琴酱被条子追啊,那么我是否可以期待一下明天在东京大银幕上看见琴酱你的通缉令?”打破这沉静的是雅文邑,他趴在前车座上,探着头笑着说。琴酒冷哼一声:“少幸灾乐祸了雅文邑,那家伙是追着你来的,薄叶家的小鬼……哼,如果那一天收到你被抓的消息,我可不会救你。”琴酒冷笑一声,他瞥了一眼雅文邑,看起来很想给他脸上来一拳的样子。

不知为何,他的视线在扫过苏格兰的时候,不自然的停顿了片刻。苏格兰心头一紧,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,只是略带好奇的挑了挑眉。琴酒没有看苏格兰太久,他的注视似乎只是在看到相仿之物的下意识关注而已。如果不是苏格兰感官敏锐,他几乎注意不到这一点。

雅文邑眨了眨眼睛,他忽然有点走神,眼神游离了一下。“真不愧是他,这么快就有别的线索了。”雅文邑笑了笑,颇有几分幸灾乐祸:“那家伙是不会挑选达成目标的手段的类型,之后你会很辛苦哦,琴酱。”

“听起来,你很熟悉那位薄叶……警官?”苏格兰的视线绕过琴酒落在了雅文邑的脸上,那张会带着一点女气的脸上常常会带着一丝笑意,此刻却全部淡了下去。

苏格兰的问题问得饶有深意,他笑着看看琴酒又看看雅文邑,说道:“为什么一定是薄叶而不是其他人?”薄叶这两个字在唇舌间轻巧的打了个旋儿,溢出了意味模糊的韵调。

琴酒眉头跳了跳,这话里的某些词句触动了他的神经,他几乎敏锐的将视线转向了雅文邑。“嗯哼。”雅文邑挑了挑眉,他倒回自己的座位,对两人的注视视而不见。“关于这件事的华,我想想看啊……对了,薄叶。”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莫名的笑了一下,好像只是这两个字,就能让他感到十分好笑。

“之前在我叫【黑佐】的时候,和他们算得上是同伴的来着。那个人很厉害呢,性格也很好,就算一直在做无望的事情,也坚持不懈的去做。因此,我对他怀有尊敬之情。”雅文邑耸耸肩说道:“我曾经邀请过他加入我这边,被很果断的拒绝了。想来比起这点同伴之情,他现在恐怕会更期待直接要了我的命。”

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。

苏格兰看雅文邑的眼神像是在看人渣。

琴酒哼笑一声,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,雅文邑是个很典型的人渣,他缺乏对生命的尊重、对死亡的敬畏。这样的人,是天生和光明那边的人气场不和的。

“说来啊琴酱,你是为什么会和他碰到一起的,据我所知,他现在应该还在北海道才是。”雅文邑支起身子问道。他又像是没骨头一样的趴在了前车座上,开始扒拉起了琴酒那一头白发。“年纪轻轻就白头发了,真是可怜啊。”他一边扒拉一边感慨,琴酒一言不发,但看得出来他已经很生气了。

他在直接给雅文邑一拳和追问下去徘徊了片刻,最终还是没能咽下今晚这口气。琴酒转身,迅速而狠辣的朝着雅文邑的脸一拳打了过去。

这一拳正中面门,雅文邑痛的头晕目眩,差点鼻血横流。

“闭嘴。”琴酒冷声警告:“再吵就把你丢下去。”雅文邑耸耸肩,他没什么生气的样子,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。只是似乎也没了说什么的兴致,笑意冷淡了下来。

挨了打,雅文邑总算是安分了些,他坐会自己的位置,自顾自的嘀咕道:“那种程度的伤至少够他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吧,这么快就恢复了精神还真是厉害,多少令我感到恼火啊。”苏格兰看了他一眼,暗自将这个信息记在了心里。

就在这时,危险陡至。

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子弹打穿了玻璃,向着目标呼啸而去。顷刻间,血花便从雅文邑的脖颈边绽开,不过瞬息,血珠便染红了雅文邑的衣襟。有几滴血飞落到了苏格兰的脸上,带着一点温热的感触。

苏格兰有一瞬间的失声。

失声不过片刻,凭借着那一枪瞬间捕捉到的信息,苏格兰猛地转头,狙击手带来的良好目力使他精确的捕捉到了那道身影。此刻星月交辉,天地堂皇,那道身影清晰的镌刻在了霓虹与黑夜的交界处,只余下冷酷的轮廓。

苏格兰:“!”

第二枪踏着风声呼啸而来,尖利的疼痛从肩膀处绽开,苏格兰疼得两眼一黑,几乎就要晕厥。温热的血液沿着肌肤流下,迅速带走了身体里的温度。琴酒迅速做出反应,他抢过方向盘猛地打偏,第三枪没打中,落在了车靠背上。雅文邑倒在车座上,他捂住脖颈,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。“原路返回!”雅文邑厉声喝道:“往前走是陷阱,离开他的射程,他不会再追上来的。”

——转——

目送着破破烂烂的车子从视线中飞速消失,西塔尔有些可惜的感慨道:“跑掉了呢,要追吗?”连开几枪把车打的破破烂烂的藤丸立香摇摇头,否决了这个提议。西塔尔哦了一声,不在意的转头又问:“那个车上的人,就有一个是因赛尔吗?”他坐在天台的边缘,一摇一晃的晃着两条腿。他依旧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,金发碧眼,样貌可人。

“啊,你还是没法看见他吗?”藤丸立香没有否认,他仍然保持着举枪射击的姿态,神情冰冷的仿若冰雕的人像。“是啊。”西塔尔承认:“无论怎么看,那里都什么都没有,没有任何地方是不正确的。”

“不意外。”藤丸立香说道,他放下枪,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把它拆开,把它们装进了自己带来的工具箱里,和一堆意义不明的铁制零件混在了一起。“视界越大,就看不见越细微的东西,他向来擅长利用这些东西。”

“这样的话,还真是麻烦呢。说来,你心情不好吗?”西塔尔问道:“你好像很烦躁啊。”藤丸立香提起工具箱,他没有否认自己心情不好的事实:“昨晚上梦到了很晦气的东西。”他说。“哦?”西塔尔看了他一眼:“要我帮忙吗?虽然没办法让你不做梦,但至少能阻止过去的情报回流。”藤丸立香顿了一下,他摇了摇头,拒绝了这份好意:“不用麻烦了,只是小事,我能应付。”

“好吧,既然你这样说。”西塔尔耸耸肩。他也不强求,既然当事人说能应付,他也就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。

至于会不会在之后做什么事情,只要不让他知道就好了嘛。

西塔尔心情愉快的想道。

“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?”西塔尔问道:“今天吃了这么大一个亏,他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出现了吧。”藤丸立香关上天台门,他细心的把门锁上,把锁头放回在了记忆中的位置。“等待。”藤丸立香回答道,他的神情并不明朗,虽然面上不显,但今夜行动的意图落空仍给他的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:“他有要做的事,那么露出马脚不过是事件问题。”

“我不缺等待的时间,他从来不该轻视我的耐心。”





最近的日本作家好像都有点毛病()

我本来想写的是天台掐脖子,谁料变成了提枪远程狙(呆滞)

遭遇狙击手的反应是虚构,请不要当真,如有逻辑错误,不介意指出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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